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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綠島的夜風中,讓星星陪我們,一起看電影 


文╱蔡宏明


在夜晚的露天空地架著布幕,放映機嘎嘎在繁星點點的暗夜裡放出一道流動的光影,海風偶而吹動,布幕上劇中人也隨風微微晃動,但黑白電影的悲喜劇,劇中人的對白卻緊扣著觀眾的心……


「對綠島人或綠島的遊客來說,連續放映長達兩週的人權電影院,確實是一個很吸引人的好消息!我們綠島人一年到頭難得看一次電影,而夏天是綠島旅遊旺季,來島上度假的觀光客晚上也可以多一項有意思的活動!」綠島的一家民宿業者聽到「人權電影院」時,十分開心,表達出心中的期待。



綠島沒有電影院,綠島人當然沒有電影可以看。對今天的綠島人來說,平時只能看電視消遣,想看電影,除非到台東,要不只能租片光碟在自家客廳盯著螢幕看。但「看電影」卻是老一輩綠島人難忘的經驗:在夜晚的露天空地架著布幕,放映機嘎嘎在繁星點點的暗夜裡放出一道流動的光影,海風偶而吹動,布幕上劇中人也隨風微微晃動,但黑白電影的悲喜劇,劇中人的對白卻緊扣著觀眾的心……。


在進行綠島人權文化園區的史蹟史料調查時,我們採訪了在綠島鄉公所服務幾十年現已退休的陳新傳老先生,他告訴我們許多新生(政治受難者)與綠島人之間感人的故事。當時新生訓導處(監禁「政治犯」的集中營)在特定節日偶而放映電影,處部總會派出軍用卡車,到各個村落載老百姓到營區一起「軍民同樂」。戒嚴的時代,綠島的集中營裡放映的黑白電影,免不了反共愛國、政令宣導這些八股;然而在還沒有電視的年代,那可是綠島人出海捕魚或上山種田辛勞一天後,難得的娛樂。「看電影」既是政治受難者與綠島人共同擁有的記憶,綠島人權文化園區一年一度的藝術季,放映一系列人權紀錄片與劇情片的「人權電影院」,就具有不凡而深遠的意義。


「人權電影院」將於7月10日先在國立台東生活美學館放映三部綠島園區製作的紀錄片:《綠島的一天》、《火線任務》、《我的人權之旅》,同時舉行座談。接著自7月11日起至7月25日在綠島人權紀念碑公園,每晚放映一部紀錄片和劇情片。園區製作的紀錄片,都是台灣白色恐怖時期受難者的真實故事,他們透過鏡頭回憶所遭受的人權迫害,極為感人,年輕世代從他們的證言中,將可瞭解台灣歷史真相。另搭配放映的,有受全球人權工作者關注的人權紀錄片:《皮諾契案》、《殺人機器S21》、《長夜將盡》、《我雖死去》,以及劇情片:《竊聽風暴》、《檸檬樹》、《旅行之歌》、《A級控訴》、《再見曼德拉》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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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蔡宏明


陳武鎮作品〈虛擬巨惡〉


對今天的網路新世代而言,公開對執政者嗆聲是很理所當然的,從小他們就開始習慣民主社會的價值,言論自由受到保障,彷彿像呼吸那般自然。他們很難想像,只是在一張紙寫了幾句反對執政者的話,就要坐牢。但是這種事在白色恐怖時期,卻經常聽聞。藝術家陳武鎮的故事,就是活生生的見證。他經歷過白色恐怖苦難,體會一個道理:在獨裁者眼中反對者是「巨惡」,其實那是獨裁者的統治手段之一,虛構出來嚇自己,也用來嚇人民。


1969年,當時才20歲的陳武鎮剛剛從台南師專畢業,被國民黨徵召到海軍艦艇服務,因為對當局的作為不滿,他在軍中一次性向測驗的試卷上書寫了「反對中央 反國民黨」八個字,就被以「懲治叛亂條例」判處兩年徒刑,進入泰源監獄服刑。


當時的陳武鎮不過是一個立志當畫家的文藝青年,他後來回憶:「二十歲那年,命運開了我一個不小的玩笑:以叛亂犯之名,被囚禁在大武山東麓一處秀麗的山谷裡。」坐監的兩年間,他更看清獨裁統治的本質,以及「政治犯」遭受不義壓迫的受難情形。這段經歷,改變了陳武鎮的一生。他常以反諷的語調告訴朋友,他「免費進入國民黨直營的政治研究所深造」,出獄後也期許自己,兩年的黑牢不能白坐,政治犯的經驗和感受,應該轉化成為藝術創作的養分。


處在台灣戒嚴的白色恐怖時期,陳武鎮雖然被釋放,回到社會,依然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。儘管心中潛伏著一股不滿與藝術家天生的敏銳,但社會中普遍瀰漫「警總」的壓制與監視氛圍,陳武鎮寧可壓抑創作的衝動。台灣漫長的戒嚴,其實也囚禁了他的藝術家生涯。直到解嚴了,台灣政治稍微步入開放、民主,陳武鎮才願意「釋放」自己的藝術之心,而畫出「夢回泰源」、「虛擬巨惡」的系列作品。


陳武鎮的「虛擬巨惡」系列作品發表於2007年。這一系列作品,以描繪「政治犯」臉譜為主題,畫幅很大,色彩強烈,筆觸粗獷,油彩律動的肌理可以讓人想像他作畫時毫不拘束的動作,充分反映出令人心靈悸動的精神狀態。根據陳武鎮的自述,「虛擬巨惡」指的是所謂的「政治犯」,他說:「被囚禁時,我常常覺得眾囚皆是虛擬的巨惡,獨裁者虛構來嚇唬別人也嚇唬自己。」


陳武鎮說:「出獄後我從未夢回泰源。反倒是在車站、在街頭一角、在公園、甚或在公共場所,常不經意間看見一個背影、一個姿態、一個表情、一個嘴角、一個眼神,讓我有似曾相識的感覺。」他所畫的「巨惡」,把往日獄中的見聞,自對象實體析離,而析離的片段再轉化為扭曲的繪畫元素,在畫面中形成一道衝擊觀眾心靈的力量。被扭曲的人體與面容,透過神經直覺的反射,而非理性的設計,反而是最真實的寫照。正是這個理由,陳武鎮的「虛擬巨惡」較其他所謂的「反抗藝術」更真實地刻畫出白色恐怖的本質,相信也會成為後人研究台灣白色恐怖時期人權故事的重要「文本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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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蔡宏明


李敏勇2008年4月出版的《顫慄心風景——當代世界詩對話》介紹了包括波蘭、羅馬尼亞、塞爾維亞、南斯拉夫、德國、北愛爾蘭、以色列、巴勒斯坦等8個國家的11位詩人的作品,其中波蘭的詩人就介紹了四位。(參見附錄一)有別於一般外國詩作和詩人的譯介,李敏勇的「當代世界詩對話」跨越了以往台灣文學界僅及於英美日的視野,而打開了足以觸動台灣讀者心靈的另一扇窗。李敏勇《顫慄心風景——當代世界詩對話》封面


李敏勇鍾情於東歐詩人及作品,和他的詩觀有很密切的關連。1969年李敏勇寫出〈遺物〉(參見附錄三),就意識到自己寫詩「要在語言構築的經驗和想像的旅途上,不斷呈顯意義的體系」。在《青春腐蝕畫》的自序〈沒有地圖的旅行〉,他回顧這段歷程,很肯定地寫道:「意義,是的。就是意義,詩就是意義之核」。他在壯年之齡重讀〈遺物〉,後設解構自己的「詩想」:「這是三十年間詩作品的原型。這原型延伸出我後來詩的精神史軌跡,我作為一個詩人的感情歷史也貫穿在這些詩作裡」。李敏勇不僅僅是一位詩人,更是一位政治社會文化的評論家。他出生的1947年,剛好也是台灣發生二二八事件的一年,富想像的詩質天賦以及歷史感,使他「在某種意義上曾被比喻為二二八事件亡靈的再生」。他的生命歷程,幾乎和戰後台灣歷史「同步」,2004年他結集出版《青春腐蝕畫》時他的創作「真正有成熟的意義體系來呈顯精神史,也至少有三十年,貫穿了戰後史的主要部分」,除了呈顯意義的創作,他還主編過《笠》詩刊、擔任《台灣文藝》社長及「台灣筆會」會長,更積極參與許多社會運動與公共事務,擔任「鄭南榕基金會」及「台灣和平基金會」董事長。

回顧戰後台灣文學界的發展,從五0年代的「反共文學」、六0年代的「現代主義」(另一股風潮,以瓊瑤為代表的「鴛鴦蝴蝶派」,則被「前衛的現代主義者」撻伐得體無完膚無緣進入「文學殿堂」)、一直到七0年代「鄉土文學」運動以後,詩和小說作品才逐漸萌生台灣主體意識,進入八0年代以後,「後現代」的書寫曾經一度衝上時潮浪頭,但台灣已經成為更多元化的「開發中國家」,媒體蓬勃的發展,使文學界也沾染了商業,而呈現百花齊放的新局面。與李敏勇同一世代的文學創作者,大多被捲入當時文壇的「時尚」。緣於六0年代末期《笠》詩刊的場域活動,李敏勇受到同仁譯介的世界詩所啟迪,有了清楚與堅定的信念,而卻從未停止透過文學創作來構築自己「意義體系」的「詩想」。

1972年,李敏勇譯介了捷克詩人巴茲謝克(A. Bartušerk,1921-1974)的三十三首在《笠》詩刊發表,他認為,巴茲謝克的〈那些個年代〉呈顯的時代情境,既透視東歐洲諸國在共產體制下的困厄,也見證持有語言武器的詩人的力量。從此為了閱讀及學習,李敏勇開始譯介外國詩,也開啟了視野的窗口。在譯介外國詩作的過程中,李敏勇愈是閱讀不同國度的詩,愈感受到台灣戰後詩的貧困。

從《顫慄心風景——當代世界詩對話》收錄的文章,可以瞭解李敏勇對於二次大戰中曾遭受納粹侵略,戰後又在共產體制下備受壓制,尤其是猶太人被屠殺浩劫的國家十分關注。在這本書中,也刊錄了好幾幅他參訪浩劫遺址的和平博物館的照片。正值1990年代末期台灣解嚴後的民主改革浪潮、以及2000年政黨輪替以來的轉型正義,或許這一系列的和平博物館之旅,一方面使他更深層地辯證台灣政治現實與藝術文化傳統的關係,另一方面親臨歷史場域,足以印證了在他的「詩人之路」中找所尋到足的以觸動心靈的異國意義符碼,進而轉化為源源不絕的創作靈感,且更堅定其長久以來演繹的關懷家國、社會「意義體系」的詩觀。

《顫慄心風景》除了介紹東歐的波蘭、捷克、羅馬尼亞、前南斯拉夫聯邦的詩人,也涵蓋了中東的以色列、巴勒斯坦和黎巴嫩(敘利亞)詩人,以及德國、俄羅斯和愛爾蘭詩人。所介紹的詩人作品,風貌多樣,從象徵主義、超現實到哲思,不一而足;有語言清朗,甚至迥異於錘鍊語言多義性的「反詩」,也有艱澀難懂,抗議力道卻十分沈厚的作品。受限於文化與語言的隔閡,台灣讀者或許不易領略這些重量級詩人的精髓,好在李敏勇以筆記的形式,對詩人所處的背景略加引介,夾敘夾述地剖析部分詩作的意象及意義,並附上多首詩作翻譯,有興趣的讀者可以按圖索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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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蔡宏明


藝術家畢卡索的〈格爾尼卡〉(Guernica),陳列在西班牙馬德里的蘇菲亞美術館(Museo Nacional Centro de Arte Reina Sofía)特展室中,美術館特別用防彈玻璃櫥窗加以保護,受到比普拉多美術館其他國寶級展品更嚴謹的尊崇,儼然是西班牙人心目中不可取代的現代藝術國寶。


格爾尼卡
〈格爾尼卡〉的標題,就是西班牙北部山區巴斯克地區(Basque)小鎮格爾尼卡的名字。1936年西班牙爆發內戰,右翼法西斯主義者佛朗哥(Francisco Franco)領導的叛軍,推翻了由左翼黨派組成的西班牙共和政府,共和政府遷都頑強抵抗。佛朗哥領導叛軍成立的國民軍政府,得到德國希特勒與義大利墨索里尼的正式承認,並為了利益而結盟。儘管得到德、義的奧援,佛朗哥始終攻不下巴斯克地區這個戰略要地,於是要求德軍以空軍轟炸。德軍當時基於侵略計畫,提出總體戰的論調,認為戰爭中每個人都是戰鬥員,沒有所謂無辜的平民,每個人都是目標。德軍正好應佛朗哥的要求,以當時新發展的航空軍事科技,把格爾尼卡這個只居住平民的小鎮當成實驗品。1937年4月26日,德軍出動25架最新配備最精良的轟炸機,連續轟炸3個多小時,投下超過10萬磅的高爆燃燒彈。那天剛好是星期一,小鎮的廣場剛好有市集,這突如其來的轟炸,造成一萬六千人的——全鎮居民三分之一死傷,爆炸引起的大火燃燒了三天,整個小鎮毀壞超過百分七十。

當時,畢卡索在法國,聽到祖國這樣的慘劇,極為憤怒。剛好他接受西班牙共和政府的委託,繪製即將在巴黎舉行的萬國博覽會中西班牙館的壁畫,於是決定以格爾尼卡為主題,懷著「對那把西班牙沈浸在痛苦與死亡的海洋中的好戰集團的厭惡和鄙視」,畫出西班牙人民遭受法西斯迫害的戰爭慘狀,藉著博覽會廣為宣傳,於是在短短六週之間,完成了長776.6公分,高349.3公分的巨幅壁畫。
 
〈格爾尼卡〉吸引人的地方是畢卡索並非以逼真寫實的技巧來「描摩」戰爭,反而透過立體派的藝術手法來表現,雖然圖像經過了簡化,形體也加以扭曲,但觀眾卻可以感受到畫面充斥的恐怖感。藝評家和美術史專家,曾經以古代三聯式宗教畫(triptych)的形式來分析,認為〈格爾尼卡〉的畫面構成有異曲同工之妙。而畫中受重傷垂死辦跪的馬,臀部被插了一根鬥牛的長茅,象徵無辜的西班牙人民。揚著頭的馬痛苦地嘶嚎,張大的眼睛怒視著敵人,象徵對戰爭發出怒吼。表情冷漠的公牛,張著嘴,讓人看到法西斯主義獨裁者佛朗哥勝利的狂妄。拿著油燈的女人,有人解釋那是驚慌失措的自由女神;而馬首正上方,像是眼睛造型的,據聞畢卡索原來要畫一個太陽,代表上帝用他的眼看見了這場人間慘劇,後來因為萬國博覽會以科技為主題,所以藝術家運用巧思加上了一個燈泡。也令人聯想到炸彈爆開後的火花。

光著腳奔逃的人、抱著小孩哭泣的女人、驚恐的臉部表情、死傷躺在地上的人、握著斷劍的斷臂、白花,充斥著畫面,但是畢卡索以扭轉維度的手法,構成了繁複的空間。畫中的元素都是經過抽象化處理,灰白黑的色調,烘托出恐怖的戰爭場景與氛圍,與人身歷其境的感受。

〈格爾尼卡〉在巴黎萬國博覽會中亮相,使世人對西班牙佛朗哥的法西斯獨裁本質,有了更深刻的認識。畢卡索在這之前一年,受西班牙共和政府聘任為普拉多美術館的榮譽館長,為了保護藝術珍品,他創作了〈佛朗哥的夢與謊言〉——包括18件的漫畫式聯作版畫,和一首諷刺法西斯的詩,藉著出售這組複製品,將賣畫所得捐給共和政府。〈格爾尼卡〉的一些元素,比如公牛、受傷的馬,曾經出現在這一組版畫。當時法國政府還將畢卡索諷刺法西斯的畫面,印成傳單,用飛機大量撒在佛朗哥政府的佔領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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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蔡宏明


面對死亡,你會有什麼樣的心情?五0年代的白色恐怖時期,許多懷著社會主義人道關懷理想的知識份子,被牽涉「台灣省工作委員會」相關案件,被判死刑槍決者,至今仍難以統計。這些當年的熱血青年,被槍決前到底是什麼心情呢?根據口述史料,有些人槍決前會高喊口號,大部分是從容就義。何川官方的檔案,受難者槍決前的照片,還有人露出笑容,一種令後人看起來難以釋懷的笑容。槍決前到底是何等的心情?受難者何川(見圖,郭錕銘 提供,台灣游藝數位複製),送給難友的「絕命詩」,雖然短短幾句,卻令人心神迴盪。


何川在1951年因涉「台灣省工委會台南市工作委員會支會鄭海樹等人案」,被當局以「共同意圖以非法之方法顛覆政府而著手實行」的罪名,判決死刑。何川被捕時,在台南高工任教,正是滿懷理想的年輕知識份子。


何川被監禁在軍法處等候判決期間,曾經和江槐邨(涉「台灣青年民主自治革命促進會金木山案」,被判13年,關過軍法處、新生訓導處、軍人監獄)關過同一間牢房。根據江槐邨的回憶,何川對雕刻很有興趣,也會寫日文「短歌」(日本古典詩的一種,有點類似中國的五言絕句,講求短短詩句固定格式中,呈現完整意境,音節以五、七、五、七、七的形式,每句結尾以日文假名為準)。何川曾經用饅頭捏出一個裸體美女給江槐邨,在被槍決前也寫了一首「短歌」給江槐邨。這首「短歌」可說是何川的「絕命詩」。


何川把絕命詩寫在一本三民主義書中靠近中間摺縫的空白處,他認為寫在這樣的地方,最不會被搜走,然後把書送給江槐邨。江槐邨說,他後來被關過很多地方,移監、移房的時候,每到一個地方私人物件就要被獄方集中保管,後來這本書就遺失了。


解嚴以後,直到2003年,江槐邨憑著記憶,一字一句「還原」何川的絕命詩,請和何川同案的張大邦先生以毛筆書寫在宣紙上,裱褙後送給何川的遺孀做紀念(如圖,2003年張大邦書‧曹欽榮攝影)。這首「和歌」原文如下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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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蔡宏明


〈光明的臉龐〉是曹開(1929-1997)獄中詩集《悲‧怨‧火燒島》的一首詩。一般會以為這是曹開在綠島期間寫的詩,其實不然。


曹開詩集封面
綠島「新生訓導處」時期,獄方經常「大抄房」(搜查寢室),要「新生」帶著自己的物件集合在集合場攤開檢查,同時在寢室大事搜查,只要發現不符合規定的字條或蛛絲馬跡,「新生」便要接受各式各樣嚴厲的懲罰,嚴重的還可能惹來殺身之禍。曹開在綠島的初期,曾嘗試寫古詩,並研讀新詩,當時構思、寫好的作品藏在草席下,但部分文章曾被獄方搜出、沒收,剩餘的在出獄前全數銷毀。他出獄後才又憑著一點一滴的回憶慢慢謄寫下來。這首詩應該也是事後憑著記憶「重寫」,可能經過潤飾,不過,詩中流露出被囚禁的心情,卻十分真實。


作者抽離了當年被監禁的現實環境,經過人生閱歷,以成熟的心智來駕馭語言,因而也展現了令人回味與深思的內涵。全詩轉錄如下:


    光明的面龐    詩/曹開

    我們是被關禁在
    鐵罐裡的螢火蟲
    我們像星星連動也不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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